婚姻的激情期一过,许多男人往往不会再沉迷于夫妻间的那种事情,往往会由主动变成了一种应付。
而日复一日的难有新意的生活,更使得许多男人在无休止的重复中开始产生厌倦心理。
这让许多做妻子的女人无法理解。
她们怀疑自己的丈夫是不是不爱自己了,是不是背着自己干出了移情别恋的事情,而变得力不从心。
因而,她们也开始变得不再温柔,开始后悔自己把自己奉献给了对方。
因而,本应祥和的家庭,出现了连天的烽火。
因而,另外找一个安静的地方,去干自己想干的事情,成了许多男人婚后的选择,
换句话说,在事业和妻子面前,30岁以后的男人,其心理的天平,往往会倾向于前者。
妻子,对于他们不再重要。
他们渴望得到的荣誉和社会的肯定,他们娶进家中的妻子无法给予。
也就是说,许多男人不愿再和他的妻子共同生活在一个屋檐下,并非都是因为他们耐不住外边别的女人的诱惑,而是由于他们已经站到了他们的妻子无法站到的另一个层面,他们的妻子无法与之站成同一的风景。
他们对婚姻的背离,是社会的压力使然。
他们在告别他们的妻子的时候,也是仍有着许多东西难以割舍。
请您读完下面一位青年作家的自述——
夜深了,我继续在电脑前敲开了键盘。
我在进行着一个剧本的写作。
恍惚间,我突然听到有人在呼唤我的名字。
我的心不由一颤。
我不能不意识到这是一种感应。
为了便于写作,我已经住进一个剧组的驻地。
我已经有二十多天没有回家了。
白天那会儿,她猛地挂断电话,并没有把要说的话说尽。
她一定还在一直等着我的反应。
她希望我能回到家里去住,希望我能继续给予她以往的温情。
而我对她的不予理睬的态度,是不是过于冷酷了呢?
我的眼前闪现出她的面孔,她还是少女时代的模样,她还像明月一般的亮丽,她正张着两只大大的眼睛怔怔地望着我。
那眼晴里充满期待和焦渴,而两颊上正有泪晶莹地滑落……
我的心一下子软了。
我应该去看看她,起码应该去看看她——我在心里这样对自已说。
我开着摩托车赶到了城北的家。
走近家门的时候,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了。
我想我的到来,会给她一个意外的。
她可能还会继续白天通电话时的那种火气,但我做好了忍受的准备。
我的目的在路上就完全明确了,那就是安抚她,让她平静。
她平静了,我才能维持已有的安宁。
这一点,我非常清楚。
但当我们面对面的时候,她却让我感到意外了。
她还没有睡。
她正背靠着床头坐在床上打着毛衣,见我进来,像见到一个陌生人,只是直着眼睛注视着我。
儿子没有在屋。
整个房间在亮亮的灯光下,显得清冷异常。
我看到她的眼睛是相当红肿的,面颊上还有没擦净的泪痕。
她也好憔悴,脸色恍白,两颊凹陷,额头明显地突显出来。
分别二十几天,她似乎老了二十多年。
我走近她。
我坐到了她跟前,把一只手放在了她的脸上。
我说:“怎么不说话?”
她张口了:“你还让我说什么?”
“儿子呢?”
“你还有儿子吗?”
“干嘛这样?”我努力保持着口吻上的平和。
她停止了编织,把我的手从她的脸上拿开。
她说:“你该问你还干嘛这样?已经没意思了。我已经想好了,你以后愿意干嘛干嘛去吧。你走吧,不用再回来了。”
“我还是要回来的。“我说。
“不用了。“她把目光避开我,投向窗口。
她突然扭头问我:“你还愣什么?”
我说:“你还是没理解我。”
“我不想去理解了。“她声调哀然地说,“我已经知道我再怎么努力,也没有用了。我拴得住你的身拴不住你的心了。”
“不,我的心还在你身上,还在这个家上。“我强调道。
她冷冷一笑:“什么时候也学会骗人了?没必要。我离开男人还是活得了的。你走吧。你不用再回来了。“
她再次下了逐客令。
我一时间僵在了那里。
我意识到现在不是我厌烦她了,而是她在推我,向外推我。
我该怎么办?
我的脑子里一时间变得空茫了。
我站了起来,我向身后退去。
那也好。
——我在心里这样说着,退出卧室。
但当我扭身拉开房门,欲跨出那一步时,我自己怔住了。
我就这样走了吗?
我忽然向自己发问。
我这样走了,就不再回来了?
这是我的初衷么?
我是早就这么想好了吗?
舍弃了她舍弃了这个家,我真的就能毫无牵挂毫无羁绊毫无干扰地直抵我理想的极致吗?
如果没那么顺利呢?我的依托又何在?我的归宿又何在?
就在这片刻之间,我听到了她撕心裂肺的哭声。
那像幽静的山林突然掠过凄厉的风,令我寒栗,令我不禁回首。
我听到了她在喊叫:“天哪!这是为什么?为什么?为什么?!”
那每一个为什么,都像巨石砸入深潭一样砸在我的心上。
那让我的心不由得一缩。
“我犯了什么错啊?我错在哪里?老天你为什么这么惩罚我啊?!"她在继续哭喊。
我无法逃避。
我似乎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攫住,而又不由自主地被拉回到她的跟前。
她正跪在床上,把头埋在双膝前呜咽。
整个房间似乎都被她的哭声所震撼。
那刚才还在她手里的毛衣落在了床下。
我把她扳了起来,让她的面孔对着我。
她已泪流满面。
她收住了哭声,缓缓地睁开被泪水糊住的双眼,那投放出的目光异常呆滞。
她用异常平缓的声调说:“你走吧。”
我的心一阵发酸。
我说:“我不走了。我不愿看到你这样。”
她猛地用双臂搂住我,紧紧地搂住我,用爆发出来的哭声喊出了我的名字。
她号啕着说:“我真不知我错在哪里啊?我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这样讨厌我?我要丈夫,要家,是错了吗?你告诉我!你告诉我啊!”
她的哭声,使我的泪水也忍不住涌了出来。
我把我的额头贴在她的额头上说:“你什么也没有做错,问题是出在我身上,是我不甘心凑合着活着,是我想干成点事。我不会走远的。我的心还在你的身上,还在这个家上,这不是骗人,这是真的。”
我停顿了一下,接着说:“你让我安静地去干一段我的事吧,我停不下来了。我停下来,真的是自己都无法向自己解释。我要那样,我何必当初呢?我会连我原先待的企业的人都无脸相见。那时候,我是那么拚着命地要出来,要去写东西,要去当作家。出来了,又怎么样了呢?你应该理解我的这种心情。你应该也替我想一想。”
我抹了一把我自己脸上的泪水。
我继续说:“我出来这么多年了,还一事无成,还没有写出一部有影响的作品。我心里也好苦啊。我真不能凑合着活着,我要就想凑和着活着,没必要离开那个企业。在那企业时,我是活得很舒服的。现在,我得时时刻刻地督促自己,我得干成我要干的事,干出个名堂。干不出个名堂,我也对不起你啊!你这么守着我,这么苦熬着,最后我还是原先那个样子,我向谁也交待不了!我也对不起我的良心!”
我再次停顿了一下。
我把脸扭向了窗外。
我说:“现在,多少人都在看着我。这中间,有想看我笑话的。我不愿让任何人看我的笑话。我想直着腰板站在人们面前,我不想见着什么人不敢抬头躲着走!你跟我这么多年了,你应该理解我。我现在需要时间需要空间需要安静!你就让我安静地干几年吧,干到四十岁,我会回来的,我会回到这个家回到你跟前的。你相信我,我是守信用的。”
我说着说着也哽咽了。
我觉得,我现在心里确实也是极苦的,这一点,不亚于她。
不亚于。
她承受的是丈夫可能背弃的压力,而我承受的是整个社会的压力,因为我自己已经把自己推到了这整个的社会面前,我得在这个社会面前站起来,站不起来,我就会被嘲笑被蔑视被可怜!
我不能落到那一步!
我继续说:“我走出多远,人,还是属于你的。我说过,我永远不会抛弃你。你就给我五年时间吧,五年。五年,我还干不出眉目来,我认头。”
她终于止住了抽泣。
她在我的扶持下闭上了眼睛。
她说:“你去吧。我也知道我拦不住你。”
我说:“今夜,我不离开你了。今夜我把我交给你,我要让你知道我并不是不再爱你。”
那一夜,我没有离开她的身边。
我是梦野艳齐。我愿与您一起探索爱情与婚姻的问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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